写得自己都很难受的一节。
部分内容可能稍嫌重口,请注意。
本节没有药宗剧情,但为了一致还是打上TAG,今后不论章节内是否出现,都会同时打上两个CP的TAG,以免看起来不连贯。
一期一振×江雪左文字,药研藤四郎×宗三左文字
前文链接
part.0 / part.1 / part.2 / part.3 / part.4
——
part.5
“江雪殿!!”出阵前打扰他人似乎不太好,可一期一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只得出声招呼。
江雪左文字停下动作,维持一手搭在马镫上的姿势,慢慢转回脸来。
从那张一如既往冷淡中略带不悦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视线又太过尖锐,一期一振只好稍稍低头,表示恭谨,亦避开四目相对:“昨天的事——实在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可弟弟们——藤四郎们大多没有什么战场经验,此阵,还请您多多照顾……”
江雪左文字没有马上回答。
在一期一振的视野中,对方踩着草履的脚、素白的衣衫下摆、花纹如同飘雪的外袍……都像凝固了那样,纹丝不动。
无须抬头,就能感觉到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怒意。
“没必要。”
冷冷丢下这句话,江雪左文字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主动低头,反倒更激怒他?
无力感潮水般袭来,一期一振望着江雪左文字远去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再次深刻体会到自己极不擅长应付这个人的事实。
回想起来,从最初见面时开始,已是如此。
“一期一振!快来!!”
“一期哥!”
从锻炼所方向传来叫声,是主上和今天担任近侍的前田。两位的声音听起来都非常惊慌,难道有什么意外发生?
不敢怠慢,一期一振给身边的骨喰藤四郎使个眼色,一起往锻炼所跑去。
没有发现预料中的敌袭,审神者和前田藤四郎都好端端站在那里,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其实不一样,好像特别高兴:“看!和你同样的!四花!我们有第二个四花了!!”
一期一振这才看见锻炼所内第三个人。
嗯,是新来的同伴啊,要好好打招呼才行呢。
“初次见面,我是一期一振。”
长兄既已开口,骨喰也跟着说:“骨喰藤四郎。”
这种场合,任谁都该笑着回个招呼吧?可这名新同伴偏偏半晌不出声,死死盯着一期一振,直瞧得他浑身发毛、心里打鼓,连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才缓缓开口:“……在下,江雪左文字。”
语速极慢,充满莫名的阴郁甚至悲伤。
江雪左文字确实是个消极到令人发指的人,厚藤四郎甚至偷偷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不高兴”,源于他获得赞誉时也极不礼貌地声称“我并不高兴”。
一期一振呵斥了弟弟给他人起外号的不当行为,可在他内心,对江雪左文字的某些方面,也并不赞同。
即使不赞同,到底不应该随便批评。
一期一振反省到这里,再度叹了口气,不得不将这件事暂时抛开:算算时间,远征的队伍快回来了,要去迎接他们才行。
— 战国的记忆·三方原 —
三方原是一片大草原,可通往那里的道路却十分狭窄,部分地段俨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年德川家康就是因此才无法从武田信玄骑兵队的铁蹄之下顺利撤退,损失惨重。
不过,此刻行进在这条路上的人们,倒是意外活泼。不知为何,今天的江雪左文字脸色比平时还要阴沉吓人,藤四郎们便聪明地散了开来,远离那座移动的人形冰山,以免被冻坏。
“三方原……我还是第一次来啊。会有怎样的对手呢?好期待,好期待!”大约是太少出门,秋田藤四郎相当兴奋,策马跑在队伍最前面。
“秋~田~!别跑太快呀,走丢了我可不管你哟?”
“乱,不用喊他。都来了这么多趟了,你也知道的吧?第一战的对手可弱了,不怕!”
正说着,就远远发现了敌人的踪迹,藤四郎们就地下马,开始侦查——
“有敌人!在那边!”
到底是位置靠前占有地利,秋田藤四郎最早发现了溯行军,出声示警的同时,便持刀迎战。
就在这时。
他们正准备讨伐的溯行军,被其他人给砍倒了。只是刹那间,就把整支部队砍得支离破碎,实在是惊人的战力。
然而,执行伏杀的军队,并不是他们的同伴。
这一点毫无疑问。
若问为何,因为对方的刀刃,带着敌意,挥向了这边。
首当其冲的,正是——
“秋田!!”
“不要啊!!!”
寒光,慑人的寒光,毫不犹豫削向秋田藤四郎,显然要取他首级。秋田藤四郎太过突出,早早下马的兄弟们已来不及赶上去,只能发出绝望的惊叫。
这时。
一匹马从惊慌失措的藤四郎们头顶飞跃而过。
间不容发之际,马上骑者于半空翻身跃下,从致命刀光中拖出秋田藤四郎。
一切发生得太快,敌方我方都没能看个分明。
等大家回过神,只见江雪左文字站在秋田藤四郎身前。
袈裟与僧袍随着方才这番动作脱落在腰际,上身只剩雪白里衫,这令他看起来越发像座冰山,冷得凛冽。太刀慢慢指向对面,刀刃静止空中,银光闪耀,与持刀者右手腕上那串殷红如血的佛珠相互映衬,恰如皑皑白雪中盛开了几点红梅,反而加倍骇人。
——处处渗透死亡的气息。
迫于气势,敌方不自觉后退半步。
江雪左文字依旧一脸略带不悦的冷淡,慢慢地说:
“我……不想杀戮。”
这个人说他不想杀戮。
可是,如果逼这个人动手,己方将不再有活口。
敌军领悟到这一事实,隐约骚动起来。
被江雪左文字挡在身后的藤四郎们,看见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从肩胛纵贯至腰后,江雪左文字的背部有一道新添的伤口,伤口极深,在鲜红的血与粉红的肉之中,能隐隐见到浅色的、已经断开的骨头,甚至,仿佛还能看出内脏的轮廓……
那是方才从死神手中夺回秋田藤四郎的代价。
血一股一股地流下来,汇聚在垂至腰际的灰色僧袍中,好似一汪鲜红的水池。
而水位,仍在缓慢上涨。
藤四郎们鲜少上战场,何曾见过这种重伤,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却都咬紧牙关,没有谁叫出声来。
即使是最少出门的秋田藤四郎,也没有落泪,没有惊呼。
这一刻,决不能让敌人发现,己方最强的战力江雪左文字,早已身负重伤。
敌军骚动不已,却迟迟没有散去。
终于,其中一名看似部队长的人,越众而出,摆出了迎战姿态。
一骑打。
并非部队相抗,而是合战双方武将一对一的单挑,以个人的胜负,决定战斗的结局。
“……现在我背负的可不只是自己的性命。”江雪左文字叹息着,将原本平握的太刀高举头顶,“……既然无心退让的话……”
刀光。
只是一瞬间的刀光。
敌军的部队长向前走了两步,这才分作两半,倒在地上。
胜负已定,原本就已丧失大半战意的敌人,顿时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不出片刻,便连影子也看不到了。
“江雪殿,他们已经退走了,请回本丸疗伤!”乱藤四郎难得急切严肃地说话,却没有得到回音。
鲶尾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江雪殿?”
他这才发现,对方双眼紧闭,本就苍白的脸色隐隐泛青……江雪左文字居然就那样,站着,失去了意识。
——TBC